技术宅的终极浪漫，是把情书写进代码里，用BUG当邮差。手机屏幕上，
那个蠢透了的APP图标——一个画着傻笑的卡通太阳，
名字叫“知晴”——正疯狂闪烁着刺眼的红光，伴随着急促到令人心慌的震动提示音，
固执地霸占着整个屏幕。“暴雨红色预警！强对流天气即将影响您所在区域，
请立刻寻找安全场所避雨！”程小雨面无表情地抬起头。落地窗外，是明晃晃的八月艳阳天。
午后的阳光像熔化的金子，泼洒在咖啡店门前干净的人行道上，亮得刺眼。
行道树的叶子纹丝不动，蔫蔫地垂着，空气干燥得仿佛一点就着。
几片稀薄的白云懒洋洋地贴在瓦蓝瓦蓝的天幕上，别说暴雨，连一丝风都吝啬于施舍。
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了。一股熟悉的、混杂着荒谬和恼怒的火气，
噌地一下从脚底板直冲程小雨的天灵盖。她用力戳着手机屏幕，
指尖仿佛带着要把这玻璃板戳穿的狠劲。“顾阳科技的程序猿们是用脚写的代码吗？
还是你们的服务器集体中暑了？外面太阳晒得能煎鸡蛋，
APP搁这儿给我疯狂刷暴雨红色预警？人工智障都比这玩意儿靠谱！用户体验负分**！
强烈要求退款！！”程小雨一口气打完，看也不看，重重按下发送键。
差评发送的“嗖”声像一颗射偏的子弹，她心里却莫名空了一下。
她烦躁地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吧台上，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轻响。
指尖残留着屏幕冰冷的触感和方才用力过猛留下的微麻。她深吸一口气，
试图压下那股被人工智障挑起的无名火，拿起雪克杯，
冰块和金属壁碰撞的哗啦声清脆而冰凉，努力让自己专注在调制眼前这杯冰摇柠檬茶上。
冰块撞击的清脆声响在安静的午后格外清晰，如同她此刻无处发泄的烦躁。
***第二天下午，阳光依旧热烈地炙烤着街道，空气里弥漫着慵懒的倦意。
咖啡店里流淌着舒缓的蓝调音乐，程小雨正埋头仔细擦拭着意式咖啡机亮闪闪的不锈钢表面。
空气中弥漫着研磨咖啡豆的焦香和牛奶的甜腻。
“叮铃——”清脆的风**打破了午后的宁静。程小雨习惯性地扬起职业性的微笑，
抬头：“您好，欢迎光临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后半截卡在了喉咙里。门口站着一个男人。
个子很高，身形清瘦，穿着一件洗得微微发白的深蓝色格子衬衫，
一条同样朴素的卡其色工装裤，背着一个看起来塞得满满当当、略显沉重的黑色双肩包。
他站在那里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，眼神里透着一丝明显的局促和犹豫，
像是不小心闯入了一个不属于自己领域的迷路者。他的目光在略显空旷的店里扫了一圈，
最终定格在程小雨身上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。程小雨脸上的职业微笑僵住了几秒。
这身打扮……太有辨识度了。典型的程序员“战袍”。
她注意到他背包拉链上挂着一个极其违和的、亮黄色的皮卡丘挂件，随着他轻微的挪动，
皮卡丘的脸颊还滑稽地晃了晃。男人似乎被她看得更不自在了，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。
他迈开步子，脚步带着点迟疑地走到吧台前，声音不大，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沙哑，
还有些微不易察觉的紧张：“您好……请问，是程小雨女士吗？”程小雨放下手里的抹布，
微微挑眉：“我是。您哪位？”男人像是被这个问题烫了一下，
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直视的目光，低头飞快地从背包侧袋里掏出手机，
手指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，然后把它递了过来，屏幕几乎要怼到程小雨鼻子底下。
屏幕上显示的，赫然是她昨天下午气急败坏发出去的那条差评截图。每一个愤怒的字眼，
每一个感叹号，都清晰得刺眼。“呃，那个……”他清了清嗓子，
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稳些，“我是顾阳科技的开发人员，顾阳。
昨天收到您的反馈……关于‘知晴’APP的天气预警异常问题。”他顿了顿，
似乎觉得“反馈”这个词过于温和了，又补充道，“BUG。很严重的BUG。
非常抱歉给您带来了困扰。我今天是……专程过来修复这个BUG的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，
最后几乎变成了蚊子哼哼。那张清俊的脸上，从耳根开始，
迅速蔓延开一片无法掩饰的、生动的红晕，一直烧到了脖颈。他下意识地用空着的那只手，
无意识地拨弄了一下背包拉链上那个晃动的皮卡丘。程小雨愣住了。
她想过差评可能会引来客服电话，甚至一封冷冰冰的道歉邮件，但万万没想到，
对方会直接派个活生生的程序员，背着包，像个上门维修家电的师傅一样，出现在她面前。
而且……还这么……容易脸红？还挂个皮卡丘？她看着他窘迫的样子，
再看看他手机屏幕上自己那通火力全开的“咆哮”，昨天那股冲天怒气，
莫名其妙地消散了大半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、想笑又得憋住的感觉。“哦……这样啊。
”程小雨努力维持着表情的平静，指了指吧台靠窗的一个角落位置，
“那……顾先生请坐那边吧，那边有插座，也安静点。需要喝点什么吗？
”她指了指他背包上的挂件，“皮卡丘……挺别致。”顾阳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，
脸更红了，几乎是立刻摇头摆手，动作幅度有点大，皮卡丘也跟着剧烈摇晃：“不用不用！
谢谢！”他像只受惊的兔子，飞快地窜到那个靠窗的位置，卸下背包，拉开拉链，
动作麻利地掏出了他那台厚重的黑色笔记本电脑。坐下时，
他似乎想把那个惹眼的皮卡丘塞进背包侧袋，但手忙脚乱地没塞好，
皮卡丘的尾巴还顽强地露在外面。程小雨没再坚持，转身去忙别的。但她的眼角余光，
却不由自主地，总是往那个角落飘。顾阳打开电脑，屏幕幽幽的蓝光照亮了他认真的侧脸。
他眉头微蹙，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，发出密集而清脆的声响，
整个人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，刚才的窘迫似乎一扫而空，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专注的、近乎锋利的气场。阳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他身上，
勾勒出清晰的轮廓。程小雨注意到，当他全神贯注时，
右手食指和中指会无意识地将一支黑色签字笔转得飞快，那支笔在他指间灵活地翻飞，
划出流畅的银色弧线，与他此刻严肃的表情形成奇异的反差。他偶尔会停下来，
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下巴，眼神放空，似乎在思考什么复杂的问题。这时，程小雨注意到，
他的视线偶尔会从屏幕上移开，极其短暂地、飞快地掠过吧台的方向——准确地说，
是掠过她所在的位置。那目光很轻，像羽毛拂过水面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探寻，
又像云层背后忽明忽暗的太阳，刚泄露出一丝明亮的光线，又迅速被飘过的云朵遮掩，
只留下一点微暖的余韵。程小雨正低头给一杯刚做好的拿铁拉花，一朵歪歪扭扭的小叶子。
她能感觉到那蜻蜓点水般的目光，每一次掠过，都让她握着拉花杯的手指微微一顿，
动作有那么零点几秒的变形。她假装没察觉，继续专注地“创作”她的叶子，
心里却像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，漾开一圈圈微妙的涟漪。
雪克杯的冰粒声戛然而止——她撞上他来不及撤回的目光。键盘声凌乱了三拍，
像心跳漏了拍。他慌忙低头，指尖悬在键盘上，目光从屏幕边缘悄悄滑向吧台。
她正踮脚擦拭吊灯，暖黄的光晕勾出脖颈的弧度。他喉结一滚，
突然被回车键的凸起硌到指腹——代码行尾多了一串乱码。“哎哟，程老板，
今天窗边这位小帅哥，面生得很呐！”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，打破了这微妙的氛围。
是常客张姨，一位嗓门极大、眼神极利的热心肠大妈。她端着咖啡杯，
一**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，眼神毫不掩饰地瞟向窗边的顾阳。程小雨手一抖，
刚打好的奶泡差点洒出来。“张姨，您又来啦。那是……呃，顾阳科技的工程师，
来修一个APP的BUG。”“BUG？”张姨拖长了调子，眼里闪着洞悉一切的光芒，
“修个手机上的小毛病，用得着这么大阵仗？还自带电脑？我看啊，是看上咱家咖啡了吧？
或者……”她促狭地朝程小雨挤挤眼，“看上咱家老板了？这小伙，看着挺精神，
就是有点害羞，脸皮薄哟。”“张姨！您别瞎说！”程小雨的脸颊腾地一下热了，
强装镇定地把咖啡推过去，“他是来修BUG的……我们店的APP老抽风。”话音未落，
她转身去拿奶缸，手肘却不小心带倒了旁边刚清洗完、立着沥水的金属滤杯架，
叮呤咣啷一阵脆响，滤杯滚了一地。她懊恼地低呼一声，手忙脚乱地去捡。
窗边的键盘敲击声又诡异地停顿了一下。张姨看着程小雨泛红的耳根和慌乱的背影，
心满意足地啜了口咖啡，嘿嘿笑了两声：“行行行，修BUG，修BUG。
这BUG修得可真够勤快的，我看他天天来报道都成习惯了。小伙子不错，脸皮薄点好，
老实！”她意有所指地又瞟了一眼窗边那个僵硬的背影，
才端着杯子慢悠悠踱到另一张桌子去了。程小雨把滤杯重新放好，感觉脸上热度还没退下去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端着一杯刚做好的冰美式，硬着头皮走向窗边。“辛苦了，顾先生。
”她把杯子轻轻放在他电脑旁边，“冰美式，没加糖没加奶，提神。
”她目光扫过他亮着的屏幕，上面是一行行她完全看不懂的代码。顾阳像是被吓了一跳，
猛地坐直身体，看到是她，脸上又迅速泛起一层薄红：“啊，谢谢！
真的不用破费的……”他手忙脚乱地去接杯子，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，
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了一下。“就当是感谢你亲自跑一趟了。
”程小雨努力忽略指尖残留的触感，“问题……解决了？
”她注意到他屏幕上似乎开着一个地图界面，某个坐标点被特别标注出来，
旁边好像有行小字注释，但被他慌乱合上笔记本的动作挡住了大部分，
只看到几个模糊的字符：“//overridelocation:YU...”。
“嗯……应该……大概……”顾阳有些含糊地应着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杯壁，
目光又忍不住飘向她，带着点欲言又止的意味，
点偏差……已经调整了核心参数……但还需要一点时间让模型重新学习本地环境特征……呃，
我的意思是，可能还需要观察几天，看看预报的准确性是否稳定……”他越说越小声，
最后几乎是在喃喃自语，眼神又开始不自觉地往程小雨脸上瞟，带着点笨拙的、纯粹的探究，
仿佛她脸上也写着什么需要解读的复杂代码。程小雨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，
端起旁边一张客人留下的空杯，转身走回吧台：“行，那你慢慢观察。有问题再……反馈？
”她用了他的词。“嗯！好的！一定！”顾阳立刻点头，像接到了什么重要指令。
他重新打开笔记本，指尖悬在键盘上，目光却再次不由自主地滑向吧台。
程小雨正在给一位客人点单，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专注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，
指间的签字笔又开始无意识地高速旋转起来。
***时间在咖啡的香气和键盘的敲击声中流淌。顾阳成了“小雨点”咖啡店的常驻风景。
他占据着那个靠窗的位置，每天下午准时出现，仿佛打卡上班。程小雨很快发现，
这位顾大工程师不仅容易脸红，还自带一种奇特的“生人勿近”气场。
当他沉浸在那串串神秘的代码里时，眉头微锁，眼神锐利，
周身散发着“请勿打扰”的专注力场。然而，
这种气场却总会被一些慕名而来的客人轻易打破——尤其是那些想找个安静角落办公，
或者单纯想坐在窗边晒太阳的客人。“老板，
那边靠窗的位置……”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指了指顾阳的方向，面露不满，
“那位先生好像坐了很久了？而且，他看起来……嗯，不太方便打扰？
”他看着顾阳屏幕上滚动的复杂代码和旁边摊开的厚厚资料，感觉靠近都需要勇气。
程小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。顾阳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，指尖在键盘上飞舞，偶尔停下来，
手指摩挲着下巴，眼神放空，显然进入了深度思考状态。他旁边的桌子上，除了电脑和资料，
还放着一个空了的冰美式纸杯，以及几张画满了奇怪符号的草稿纸。他背包上的皮卡丘挂件，
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傻气。“呃，那位顾先生是我们店的……技术顾问，
”程小雨面不改色地扯了个谎，“他在帮我们调试一个重要的系统，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。
”她顿了顿，看着那位客人失望的表情，又补充道，“这样吧，
我给您安排一个更安静的角落位置？靠里面的，采光也不错。
”她迅速引导客人去了另一处位置。等客人坐定，程小雨想了想，走到储物间，
翻找了一会儿，拿出一块小巧的亚克力立牌。牌子是透明的，
上面用简洁的黑体字印着：“技术调试中，请勿打扰”。她拿着牌子，走到顾阳的桌边。
他似乎完全没察觉她的靠近，正皱着眉头，对着屏幕上一行代码冥思苦想，
指间的签字笔转得飞快，几乎要出现残影。程小雨轻轻地把立牌放在他桌子的边缘，
对着过道的那一侧。轻微的磕碰声终于惊动了顾阳。他猛地回神，看到是程小雨，
脸上习惯性地泛起一丝红晕，随即目光落在那个崭新的立牌上，
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和……不易察觉的暖意。“这……”他有些局促地开口。“怕你被吵到。
”程小雨语气平淡，仿佛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，“调试重要系统嘛，需要安静。
”她没看他，转身去招呼新进来的客人。顾阳看着那个小小的立牌，
又看了看程小雨忙碌的背影，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。他伸手，
轻轻地将立牌往自己这边挪了挪，确保它完全正对着外面。然后，他深吸一口气，
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屏幕上，指尖的笔转得更稳了。几天下来，
“技术调试中”的牌子俨然成了顾阳座位的专属标识。偶尔有不明所以的客人想靠近，
看到牌子也多半会识趣地走开。
的“双标”操作：嘴上偶尔会对忙碌的店员小美嘀咕一句“窗边那位爷可真够耽误生意的”，
动作上却会默默地在顾阳的冰美式快见底时，不动声色地续上一杯新的，
或者在他专注到忘了饭点时，让后厨多做一份简餐三明治送过去。APP安静了七天。
程小雨偶尔瞥向窗边那个被立牌守护着的角落，顾阳有时埋头敲代码，有时对着窗外拍照，
有时咬着笔杆发呆。咖啡杯沿的热气模糊了视线，她低头擦拭杯子，
心里某个角落却像被那氤氲的热气熏得微微发软。她想起昨夜APP推送的周报，
异常醒目的一行字：“您所在地区本月晴天率98%”。这个数据高得有点离谱，
本地夏季午后雷阵雨可是常态。
她鬼使神差地在电脑上搜索了本地气象台的历史数据记录——过去三个月，
实际晴天率只有62%。这个巨大的落差让她心头一跳，目光不由得再次投向窗边。
顾阳正对着窗外一架低空掠过的飞机拍照，镜头微微调整着角度。
程小雨顺着他的镜头方向看去，心头猛地一跳——那镜头的焦点，似乎并非飞机，
而是落在吧台后方，她正微微汗湿的后颈上！一股莫名的热意瞬间爬上她的脸颊和耳根。
就在这时，顾阳似乎察觉了什么，猛地转过头。程小雨来不及收回目光，
两人视线在空中猝然相撞。顾阳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蹿红，慌乱地低下头，
手忙脚乱地摆弄起桌上一个银色的、像测温枪似的小设备。
他无意识地将那设备对着吧台方向，屏幕亮起，跳出一个清晰的数字：37.5℃。
程小雨一愣，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，那里的皮肤确实因为忙碌和闷热微微发烫。
她还没来得及反应，顾阳已经像被那温度烫到一样，飞快地把测温仪藏到了资料下面，
整张脸几乎要埋进电脑屏幕里。吧台里，程小雨手中的雪克杯猛地一晃，
冰块撞击发出格外清脆响亮的一声“哗啦！”，像是砸破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屏障。
“噗嗤……”一声轻笑从旁边传来。是几个常来的大学生，其中一个促狭地朝程小雨努努嘴，
压低声音：“老板，窗边那个‘人形服务器’今天好像死机了诶！
咖啡都凉透了也没见他喝一口，屏幕上的代码页面半小时都没滚动过了！
”另一个同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，也忍不住笑起来：“啧啧，这算不算技术性宕机？
CPU过载了吧？”程小雨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，果然看到顾阳面前那杯冰美式，
杯壁上的水珠都凝成了水流，显然放置已久。而他本人，虽然低着头，
但侧脸和耳朵的红晕清晰可见，整个人僵在那里，仿佛真的被按下了暂停键。
程小雨脸上刚刚褪下去的热度又有卷土重来的趋势，
她没好气地瞪了那几个大学生一眼：“去去去，喝你们的咖啡！人家那是……在深度思考！
”暴雨事件后的第三天下午，张姨照例来喝她的下午茶。她慢悠悠地搅拌着杯子里的拿铁，
眼神却瞟向窗边那个空位——顾阳今天似乎还没来。
她神秘兮兮地凑近正在擦拭杯口的程小雨，压低了声音：“小雨啊，跟你说个事儿，
昨儿晚上我遛弯儿回来晚，收摊路过你这儿，你猜我看见啥了？
”程小雨手上动作没停：“看见啥了张姨？总不会是看见小偷了吧？”“比小偷稀罕！
”张姨眼睛亮晶晶的，“我看见那小顾了！就在你店门口那盏路灯下，一个人站了得有半宿！
举着个手机，对着你这店招牌，就那‘小雨点’仨字儿，咔咔地拍！我走近了才看清楚，
他哪是在拍招牌，他是在拍招牌旁边那弯月亮！拍得可认真了，
还时不时低头在手机上划拉几下。你说奇不奇怪？他修那个天气预报的BUG，
难道还得测测月光参数不成？”程小雨擦拭杯口的手猛地一顿，不锈钢杯口边缘，
一滴饱满的奶泡被她的指尖碰落，“啪嗒”一声溅在吧台光滑的黑色台面上，
像极了她胸腔里那颗毫无征兆漏跳了一拍的心脏。月光参数？
她想起顾阳那些对着天空不同角度拍照的举动，
还有那些她看不懂的术语：云层透光率补偿值？闪电路径优化方案？
难道……一个荒谬又让她心跳加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。
“张姨您看错了吧……”程小雨强自镇定，拿起抹布去擦那滴奶泡，指尖却有点发凉。“嘿，
我这老花眼，十米外能看清蚊子公母，还能看错他？”张姨信誓旦旦，“我看呐，这小伙子，
程小雨顾阳 程小雨顾阳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试读结束
